“这个人老秦也查了，不过资料不是很多，我就没整理出来，他叫高远，今年三十七岁，曾经也是医科大学毕业的，后来毕业之后好像就去了外地发展，没想到是去当和尚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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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有没有想过，这个高远和李哲之间的关系，他一个医科大学毕业的，不管怎么的，也不至于找不到工作吧，干嘛要千里迢迢跑去当和尚，还是凤凰山那么远的地方，一般人不会这么干吧？难道他不是一般人？”顾肖笑了笑，还开起了玩笑，“难道是个人兴趣爱好不成，那么既然这样，又什么时候还俗的，为什么我又会在李哲身边看见他呢！”

“这么说来……”肖景博低着头，一只手握拳放在唇边，是在思考着什么。

顾肖将资料塞回了文件袋里。

“我今天去制药厂的时候，恰好遇见了这个李哲，我虽然之前没有见过他，但是从他的各方面表现，我能够猜出，他就是这里的老板，我就顺着他往下说，我说，我很崇拜他，要把他的事情写成文章，给大学生们上课的时候用，他一听我夸他，高兴的合不拢嘴，一口就答应了我要参观他们厂房的事儿！

所以呢，明天上午，我先自己过去，等会我结束了，有什么发现，我再打给你，你也回局里，好好调查一下这个高远、李哲以及那个无尘！

我总觉得，他们之间有着某种联系！

如果说，高远是牵动李哲和无尘的那个中间人，高远又是医科专业的高材生，他们很有可能利用了医药厂和寺庙后面的客房当掩护，秘密在研制什么……”

“你这么说我明白了，这个案子总算有了眉目，只是我们还差一个证据，就可以将他们绳之以法了。”肖景博舒了一口气，身子向后靠了过去，将背部放心的呃靠在了沙发上，整个人显得特别的舒服！

顾肖见他一直绷着的弦算是放松了些，其实心里也挺开心的，这孩子从小就这样，应该是当年事情的后遗症，如今，可以替那些死去的无辜女孩报仇了。

……

四月的最后一天，顾肖打车来到了蓝天制药的门口。

下了车，顾肖朝着门口走去了。

看门的大爷认识顾肖，还见着他昨天和老板说话来着，就没有阻拦了。

顺利的进到了大门口，顾肖刚要给肖魏打电话，就看见昨天站在李哲身边的女人走了过来。

她穿着高跟鞋，一路小跑的过来了。

“肖先生你好，我是李总的秘书，我叫唐佳佳，李总让我来接待您的！”唐佳佳脸上露出了官方的笑容。

“您好，唐秘书，有劳了！”

“不客气的，应该的，走，我们先去办公区域看看，李总在开会，一会儿就来了，他说啊，今天要亲自接待您！”唐佳佳说着，满脸的笑意。

顾肖注意到，唐佳佳对他说话的时候，下巴微微内收，抬起眼睛向上看，同时还是保持着微笑，这就是典型的斜瞄式微笑。

这种略带腼腆的笑容最容易唤起富有保护欲的男性内心的渴望。

但是很显然，她这一表现，用错了地方。

可能她的职位就是需要对比人曲意逢迎的吧。

或者还有一种意思的解读。

就是唐佳佳在刻意的表现出自己人畜无害的一面，但是却在顾肖的面前被看穿了一切。

“唐秘书，我听说你们最近在研发新的药物，是哪一方面的？还是儿童药吗？”走在办公区的路上，顾肖四处的看了看，和唐佳佳并肩的走着。

顾肖忽然那么问了一句，唐佳佳显然的愣了一下，停住了脚步，她原本放大的笑容现在变成了浅浅的微笑。

她抿着唇，微笑着：“奥，这个我不太懂，我啊，只是负责李总的杂事，包括出差啊，酒店预定啊，整理资料啊，至于研发中心的事儿，都是机密，只有他们里面的人才知道，我们一般人不会知道的！”她说话的时候，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的，只是这种笑容变成了一种抿唇笑。

当一个人在抿嘴的时候，很有可能就是遇到了一些小的麻烦，但并不是特别严重。

眼下，顾肖忽然问的问题，就是唐佳佳的麻烦了。

“是这样啊，也对，可以理解！”顾肖点了点头，表示赞同。

“呵呵，是的，是的，肖先生真的是大学老师吗？之前就听说季总有个了不起的儿子，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，呵呵！”唐佳佳穿着套装，头发利落的盘了起来，显得特别的专业。

她的脸上时钟保持着笑容，以示友好。

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，也是有这个道理的。

事实上，微笑的表现是最具有魅力的，但是，不同的笑容就有不同的秘密。

就好像现在唐佳佳，嘴角微微的上翘，但是眼神却显得黯淡无光，还有些疲惫，她是在应付顾肖。

这种假笑，只要稍加注意就可以发现了。

顾肖不再说什么，他知道，从进门的时候，唐佳佳热情的招呼和后来，他问了第一个问题，唐佳佳就对他长生了戒备心理。

看来，这个秘书很有问题。

顾肖一直在考虑，要怎么问才合适，不会被怀疑。

现在可不能打草惊蛇了。

“肖先生，我们到了，这是我们李总的办公室，这个点……”她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，“应该快要开完会了。”

“那我可以进去了？”顾肖指了指紧闭的大门，试探性的问道。

“可以的，李总吩咐了，让我带您过来的，里面请！”

唐佳佳打开办公室的玻璃门，然后做了一个里面请的手势。

顾肖对她点点头，然后走了进去。

这个办公室挺大的，但是装修却很简单，而且顾肖发现，李哲的办公室很整洁，好像是刻意收拾过一样，就连一些什么水杯啊，烟灰缸之类的都没有。

就连一般公司领导的办公桌上，都会摆放的总经理之类的名牌都没有。

只有一套台式电脑摆放在办公桌上。

桌上擦拭的很干净，一尘不染的。

书架上也摆放着很多的书。

顾肖走了过去，随意的拿起一本，是关于医学的专业书籍。

“你们李总书架上的书好专业啊，我们真是外行，一点都看不懂！”顾肖转头，对唐佳佳说道，然后又将手上的书放了回去。

“肖先生，请坐吧，我去给您冲杯咖啡。”唐佳佳说着，走了出去，过了人一会儿，就端来了一杯咖啡。

“谢谢唐秘书，你也别忙了，也坐吧，我们等李总的时候你和我聊聊吧！”

说着，顾肖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全新的笔记本，昨晚上特地买的。

他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，对唐佳佳笑了笑：“唐秘书，我听说你们李总也是医科大学毕业的，他当年怎么没去当医生啊，反而是下海经商了，虽然也和他的专业有关系，但是毕竟做生意嘛，也不是那么简单的。”

“奥……说到这个啊……其实我们李总呢，他是个特别有才华的男人。”唐佳佳说着，眼睛放出了光芒，那是对异性的一种欣赏。

顾肖不语， 只是点头微笑着，以表示赞同。

“但是他呢，其实是个孤儿，无父无母的，是在孤儿院的，他毕业以后呢，也想过要去当医生，但是就当一个医生吧，也赚不了什么大钱，后来他就想着，找人投资，开一个药剂公司，毕竟自己也是专业的，就是缺钱啊！

索性那些股东啊，看中了李总的才华，最后也算是成功了，这不，这几年，我们公司越做越好了！”

唐佳佳说这话的时候，语气诚恳，眼神坚定，她看着顾肖的时候，毫无躲闪之意。

看来，她说的都是真的，而且也很钦佩李哲就是了。

“那李总今年多大年纪了？他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啊？”顾肖先是在本子上写了点什么，唐佳佳看到了，就是记录了一些之前自己说过的话。

顾肖放下了笔，喝了一口咖啡，忽然问道。

“李总四十多了，还没有结婚呢，这不一直忙着工作嘛。”唐佳佳也没有可以隐瞒什么，反正这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，坦诚就好。

“奥……这样啊……你说的也是，一个Alpha啊，要想做自己的事业，还做的那么好，肯定需要花时间的，唐秘书，你好像很欣赏李总，是不是以他为奋斗的目标。”

顾肖说着，笑了起来，好像一个话家常的小弟弟一样。

“是啊，虽然说我年纪也不小了，我还是个女人，但是吧，现在这个社会，男女平等，女人就是要独立，我呢，确实要向我们李总学习，继续努力才行……”

“是的是的，女人必须靠自己。”顾肖也赞同的点点头。

唐佳佳眨了眨眼睛，眼睛看向了别处。

顾肖伸出一只手，轻轻的抚了一下眼角：“不好意思，我最近没休息好，一直想着给学生们弄个什么课题，所以眼睛不太舒服。现在好了，可以用李总的这个事情，还有蓝天制药的成就，就不用发愁怎么备课了！”

“呵呵……不碍事的不碍事的，你要多休息，身体重要。”唐秘书对顾肖笑了笑。

“谢谢关心，谢谢……”

“其实啊，我们李总除了有本事，有才华，还是个善良的人，他自己是孤儿，长大了，有出息了，他就开始资助那些贫困的孩子上学，给予帮助。”

“是吗？没想到你们李总还做慈善啊，这个一定要报道出去。呼吁更多的爱心人士可以帮助需要帮助的人。”顾肖说着，低着头，在笔记本上又写了点什么。

反正每一次他写东西的时候，唐佳佳都会探头去看，顾肖本来就将笔记本摊开来要给他看的，以免她怀疑什么。

“说什么呢，好像你们聊得还不错！”

正好这个时候，李哲开完会回来了，他推开办公室的大门，顾肖见他来了，便起身。

“李总，您好！”他伸出一只手，表示友好。

“你好你好，肖老师请坐，别客气！”李哲和顾肖礼貌性的握了一下手，然后示意他坐下，自己便做到了一边的沙发上。

唐佳佳便起身：“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吃的，你们先聊着！”

“不用麻烦了唐秘书！”

“应该的，应该的，你坐着！”

唐佳佳说了那么两句就立刻离开了。

门咔嚓一声的关上了。

“我是应该叫你肖先生还是肖老师啊，真是没想到，肖总的公子那么厉害，年纪轻轻就当了大学的老师，你是教哪一科的？”

顾肖目光低垂了一下，随即抬头，看向李哲：“李总过奖了，我不过是书呆子罢了，和您比起来，差远了，我是学历史的！”

顾肖顿了顿，不想将自己是学犯罪心理学的这个事情告知，把自己说的越简单越好。

“奥……历史系的，厉害了，很少有Omega对这个感兴趣的！”李哲点了点头，对顾肖表示认可。

李哲坐下来的时候，顾肖发现，他是左腿放在右腿上的，双手搭在腿的两侧，这种坐姿的人，一般自信心较强，对自己的看法很坚持，并且是很有才华的，只是成功之后容易得意忘形。

这倒是挺符合李哲的人设的。

“您过奖了，要说厉害，谁也比不过您啊，呵呵，对了，我想问下，你们的实验室，会不会出什么事故啊，比如爆炸之类的，其实吧，我挺担心我爸的……”

“奥……不会不会的，你放心，肖总的安全一定是第一位的，我们很安全的，要不去参观一下我们的公司，就知道了！”李哲说着已经起身了。

“好啊，既然李总那么说了，我也放心了！”顾肖跟着起身了。

李哲走在前面，顾肖拿出手机，偷偷的按下了录音键，然后又放回了包里。

他将笔记本捧在怀里，今天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，牛仔裤，小白鞋。

整个人显得特别的干净，与世无争。

谁也不会和犀利的、毒舌的心理学教授联想到一起。

“哎……你们走了，不吃了吗？”唐佳佳正好这个时候，端着点心来了，但是看到顾肖他们离开了办公室，便放下了点心，也跟了上去。

“我带肖先生转转，参观一下！”李哲对唐佳佳耐心的解释了一下，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并肩走着的唐佳佳，嘴角微微的牵动了一下，似乎是在微笑，但是又在隐藏这种甜蜜的微笑。

顾肖跟在他们的身后，总觉得李哲和唐佳佳的关系不一般，一般秘书不会和老板并肩走着的吧。

而且之前从唐佳佳的言语中可以听出来，她怼李哲充满爱慕。

并且李哲虽然人到中年了，但是还没结婚生子，这男未婚女未嫁的……

“肖先生啊，你看，这就是我们的研发中心……”

李哲的声音响起，研发中心四个字映入眼帘，但是玻璃的门是做了磨砂设计的，只能够看见里面的人影，却看不出里面具体在做什么。

“这个磨砂玻璃是为了保密吧？”顾肖伸手摸了摸大门。

“是的，肖先生，这里面是无菌的，也是我们的机密，所以很抱歉不能够带你参观里面了，但是我们可以看看工厂，那里可以进去的！”李哲对顾肖做了一个抱歉的表情。

“没事没事，我了解的，之前唐秘书也和我说过了。”顾肖表示理解，他抬头，四处的看着，忽然看见不远处的墙壁上，挂了一些照片。

他好奇的走了过去。

“这些照片上的人都是公司的员工吗？”顾肖歪着头，看向李哲，很天真无邪的样子。

任何Alpha都不会拒绝他的问题。

“这是我们公司每年举行活动时候拍下的照片。”李哲解释了起来。

他站在顾肖的身侧，替他解释着每一个问题，站立时，他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，可以看得出来，他很乐观且胸有成竹，对自己做的事情充满了成就感，对未来也是踌躇满志。

总体来说，李哲是个特别自信的人，很有可能再继续下去，或变成自负并且到不可估量的地步。

所以，一切都说得通了。

顾肖仔细的看着这些照片，有很多人的大合照，还有一些单人的。

忽然，他看见了第一个死者的照片，虽然小小的，躲在人群的后面，但是他还是捕捉到了。

“咦……这是在干什么？这个女孩是谁？她在做什么？“顾肖伸手指了指第一名死者的照片。

”奥，这是在比赛呢，我也有参加。“唐佳佳替李哲解释了一下。

顾肖看向唐佳佳，忽然发现，李哲瞪了一眼唐佳佳，好像是在叫她不要乱讲话了。

“这是我们公司去年组织的一个活动，就是为了缓解员工的压力，给大家一点信心，这是他们比赛时候的照片吧，这个女孩……是……好像是销售部的吧，员工多看了，我也有些记不住了，肯定不是老员工吧！“

李哲说这话的时候，忽然眼神游离不定，目光下垂且不敢看着顾肖的眼睛，和之前的自信完全不同。

德国心理学家赛音说过：眼睛是了解一个人最好的工具。

通过长时间的细致观察，就可以捕捉到人们复杂多变的眼神，从而透视对方的心。

此时站在李哲身边的唐佳佳也显得没有那么自信了。

反倒是有些焦虑了。

不停的变换着站姿，眼睛也时不时的瞄着顾肖。

“那是挺人性化的嘛，要是在李总手底下工作，看来很不错呢，呵呵……奥，对了，公司还特地设立了销售部吗？”顾肖不再看照片了，一直歪着头，简单的问着，像是在话家常一般。

他发现，唐佳佳稍微的呼出了一口气，好像没那么紧张了。

“唐秘书怎么了？不舒服吗？脸色有些不太好？是不是太累了，要不……你就先去休息吧，不要接待我了！”顾肖假意关心起了唐佳佳，是想看看，她接下来的反应。

“是啊，唐秘书是不是最近太累了，要不你先回办公室休息吧，我带着肖老师参观也是一样的。”

李哲的话并不像是询问，反倒是命令。

“那也行，肖老师不好意思啊！”

“没事的没事的，去休息吧，是我太打扰了！”

顾肖对李哲和唐佳佳做了一个抱歉的表情。

唐佳佳对他点点头，随后就离开了。

她的背影有些落寞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，李哲眼神黯淡了下来。

但是很快的，他转过啦看着顾肖的时候，又换上了另外一幅表情。

“别客气，我们继续看看。”

“哎……行……”

李哲走在前面，顾肖就跟在后面，听他讲解着公司的那些事。

他拿出手机，关掉了录音，然后给肖景博发了微信，让他将第一个死者的全部信息发过来。

很快的，肖景博就发了信息过来了。

第一名死者，叫沈雨欣，二十八岁，外地人，是蓝天制药厂的员工，隶属于销售部，平日里是一个人住，人际关系挺淡薄的，没什么朋友，是去年九月份入职的。

顾肖收起手机，却看见走在他前面的李哲，双臂交叉着，但是双手却握紧拳头藏于腋下，表明他现在开始对顾肖产生了防御心理。

顾肖明白，如果继续走访下去，可能会引起他的注意。

李哲是个天才，也是个魔鬼。

他的防备心理还挺强的。

给我打电话！

顾肖立刻给肖景博发了这么一条微信。

很快的，顾肖的手机响了起来。

李哲听见铃声，停了下来，看着顾肖，他做了一个抱歉的表情，接通了电话——

“你好！”

“额……你是不是结束了？我来接你？”肖景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
“奥……我在忙，你不用来找我了，我不在家！”

“呃……”

“OK，我知道了，那我先挂了，”